流氓兔marshmallow

【瓶邪】见山(2)

绝就一个字 我只说千百次——

     那金色融进了水中,湖水的灰调渐渐褪去,变成泛着青色的鱼肚白。随着光的蔓延,那层青色逐渐变亮、变深,最终成了澄净的天青色,与远处的天空嵌合为一体。像是抖落了一身的征尘,沉沉睡去后,重新睁开眼时看到的万里晴空。风和阳光将云层融化搅散,只剩几片浮在空中,像蓝色水晶里散落的白色棉絮。远处,一黑一白两个人影静默地相对而立,仿佛也凝固在这方无边的水晶中。突然,那道白色的身影动了起来,在他抬步的一瞬,无数的涟漪从空中荡开,水晶的一角顷刻粉碎——
      天地倒转,张起灵看到吴邪踏碎波光与浮云,从荡涤一新的青色长空向自己走来。那张面孔越来越近,随后眼前光线一暗,前额抵上了一片温热的肌肤。

  “好啊。”额头相抵,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。

……白色的盐原簇拥着渐变的天青色的湖面,远远看去,就像是一片冰封的海。

……有人告诉他吴邪结束了一切,但这显然不可能。这一切不可能结束,即便结束,也不会由吴邪来完成。比起一切的终结,这更像是另一个局。

  那么,是谁设了这个局?

……在这张巨网的中心,他看到了自己的名字。

  这一个月的最后三天,他背下了这张纸上的全部内容,将这张密不透风的巨网,刻进了自己的脑海。

  因此,当他将张克与沙海计划联系起来时,几乎是在瞬间就确认了他的身份。

  实际上,在这张由上千人组成的巨网中,只有极少数人跟吴邪有着直接联系,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自己是计划中的一分子。张克是其中不算重要,但比较特殊的一位。他是一家自然地理杂志的摄影,毕业不久就入了行,在野外摸爬滚打的时候认识了同为摄影师的吴邪——那时的关根在业内已经小有名气。因为姓氏的原因,吴邪极其精细地调查了此人的祖宗十代、九族五服,用胖子的话说,绝对是史上最严格的政审。摸清底细后,吴邪又觉得不能白费这个力气,再加上张克跟自己在藏地混迹多日,早已被人盯上,干脆顺手就把人放在了自己的棋盘上。两人告别后,张克按着“自己”的计划继续前行,成功帮助吴邪引开了一波暗哨。

  所以当张起灵认出张克时,心中其实是有谢意的。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,这谢意不能直接表现出来——毕竟在张克本人看来,他只是根据当时的情况对路线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调整,压根没想到这可能救了吴邪一命。

……

雨村特小凤直营:

*原著向伪公路文,双视角

*轻松治愈向,没啥阴谋诡计,俩人的蜜月旅行日常

*背景大家都懂,雨村两间房落户吴山居

*有原创人物客串


第二章 海湖与盐湖


 *这一章是哥视角

  
  
  那的确是个很美的湖。
  
  即使在他清晰或者模糊的记忆中,见过许多类似的景色,但站在湖边的时候,他依旧被这美所震慑。
  
  灰色碎石戈壁的尽头,是一望无际的蓝海。海面静如展绸,仿若沉眠,只能听到细浪一遍遍刷过滩岸的清浅呼吸。
  
  突然,一道跳跃的银弧破开水面向他奔来,带起一串清越的水声和跌宕的涟漪。抬头往银弧那端望去,一个白色冲锋衣身影冲他挥了挥手,随即大步朝自己走来。他心中一动,好像那颗打水漂的石子沉在了心上,不自觉也朝对方走了过去。
  
  “小哥!你看那边——”
  
  张起灵循声向前望去,只见不远处的岸边立着一块高耸的石头,隐约能看到石头前面题着几个红字。石头旁停着一头白色的牦牛,上空浮着一座座堆聚耸立的云山,那牦牛仿佛是从蓝空中落下的云朵。
  
  ——如果忽略它头上那朵喜气洋洋的大红绸花的话。

  走近才看清那石头原是青海湖的纪念碑,和写着“青海湖”的石头拍照免费,牦牛入镜就要加二十块。零零星星有游客去交钱拍照,挨个爬到牛背上摆出大鹏展翅的造型。他看到吴邪凑过去跟牵着牛的牧民嘀咕了一阵,随后退后几步蹲下身,开始低头调整镜头。

  大概要拍那个牧民。

  他默默撤开几步,本能地观察那个牧民的一举一动。这些穷乡僻壤也许还留存着张家的岗哨,但眼前这个五指粗短、眯着眼倚在牦牛身上蹭痒的黝黑汉子显然不是。他刚挪开视线,就见吴邪冲他眨了眨眼,转头看向岸边的石碑。

  他不解其意,于是看了吴邪一阵,只见那人直直跟自己对视着,眼里露出一抹期待的神色。心念电转,他觉得领会了那人的意思,于是一点头,朝湖边走了过去。

  “叮当——”

  牦牛颈上的铃铛骤然作响,正倚着牛背打盹的牧民一个激灵醒了过来。他扭头一看,只见牛背上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高瘦的男人,背光看不清那人的样貌,但他后背本能似地一阵阵发紧,张嘴啊了半天,打了一个巨大的喷嚏。

  张起灵跃上牛背的瞬间就看到了那块石碑的顶部,出乎意料的,上面除了岩石的天然沟壑,什么都没有。他半跪下身凑近石碑去看,甚至伸手在上边摸索了一番,试图找到隐藏的暗号或者地图纹路,仍然一无所获。他有些疑惑地偏头看向吴邪,用口型说了句:“没有。”

  说完,他刚要翻身下来,牧民却惊得拽紧了缰绳,牦牛也踉跄着往前走了一步。半跪的姿势重心不稳,他顺势抓住了绑在牦牛角上的绸带。刚要翻身,抬头却看到对面的镜头正对着自己——

  吴邪:青海湖一日游【图片】

  胖子:?我眼没花吧,天真你这是给小哥拍了游客照??

  刘丧:?????!!!!?

  黑瞎子:徒弟,不愧是你

  解雨臣:不愧是你

  霍秀秀:不愧是你

  白昊天:不愧是你

  坎肩:不愧是你

  二叔:……

  二叔:不愧是你。

  张起灵划到最后一条评论,指尖略顿了顿。他又划到最上面点开图片,照片的背景是水天一色的蓝,中间雪白的牦牛显得格外醒目。但最醒目的,莫过于那个手里扯着大红绸花,面无表情蹲在牦牛背上的人。

  他默默地把手机锁屏收进口袋,看向身边笑得浑身颤抖的始作俑者。那人现在已经完全不怕自己了,兀自在一旁笑出鹅叫,肩膀不停地抽动着。注意到自己的目光,那人一边忙不迭抹掉眼角笑出的眼泪,一边毫无诚意地跟自己道歉:“哈哈哈哈对不起小哥我不是故意的,我真没想到你能那么配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鹅鹅鹅……”

  张起灵嘴角不自觉抽动了一下,抿了抿唇,最终也没说什么,怕他笑得别了气,还伸手帮他抚了抚背。

  他转头看向眼前的湖,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,他觉得湖水似乎都被这经久不绝的笑声给传染了,原本光滑如缎的湖面起了皱,亮晶晶的波澜一层层推过来,细浪变成细涛,刷拉拉在脚边碎成一地雪花银,跟清朗的笑声附和着。

  他眼神微动,不自觉又看向身侧,却不巧撞进一双湖光粲然的眸子里。细碎的刘海拂动着弯起的眼角眉梢,将那人眼中的湖光分成潋滟的波光,自己的倒影在其中闪动着。

  他心中了然,略略偏过头去,看到远处招摇的彩色经幡,嘴角勾起一个不易觉察的弧度。

  ——原来是风动。

  

  风,卷起风。

  无人机四角的黑色螺旋桨旋转出模糊的残影,卷起院子里甜茶氤氲的温热水汽,卷起草甸上被晨露沁染过的草木芬芳。金色的油菜花田扬起细浪,一只肥圆的土拨鼠直立起来,昂起头在空中嗅闻着。

  而那卷起风的黑影,掠过无边的黄绿色草甸,追上笔直的柏油公路,最后冲进了一片灰白色的海域。

  像鹰隼一样盘旋几周后,它在水面上空徐徐降落,被一只修长的手稳稳接住。

  被称为“天空之镜”的茶卡盐湖,此时正阴云密布。在这里,水天仍是一色,不过变成了雾霾一般乏善可陈的灰白。

  张起灵莫名想起了那人指尖缭绕不休的烟雾。

  “来的时候不对,”只见那人举着无人机,蹚着水走到自己身边,不掩失望地啧了一声:“不知道的以为是冬天进了二环。”

  他不置可否,只是指了指远处:“走吧。”

  于是两人往湖的更深处走去。湖底沉淀着厚厚的白色盐层,人走过会带起浑浊的泥浆,但不久之后,那处就会重归澄净。接近湖岸的水底有许多密密麻麻的黑坑,那是游人频繁踩踏和站立留下的的痕迹。越往深处走,这些痕迹就越稀少。两人停下脚步时,周身俨然是一片沉在水中的雪地。

  “这边果然好多了,”吴邪朝四周巡视一圈,突然想到了什么,冲自己笑道:“小哥,你还记得咱们在福建山里去的那个地下盐湖吗?就钓鱼那次。我觉得那地方如果不是乌漆麻黑的,肯定比这地方好看。”

  那段记忆是十分清晰的,吴邪一提,那漆黑一片又无边无际的盐原、盐原尽头的地下湖、湖上被盐层包裹的长堤和楼宇、长着铜钱鳞片的大鱼、宏伟诡谲的水底宫殿便一一从脑海中掠过。

  “嗯。”他点了点头。抬眼看见那人正认真地看着自己,想了想,又补充了一句:“想去的话,下次可以再去看看。”

  说完这一句,就见对面人笑了起来。唇虽然抿着,眼底明亮的笑意却掩不住,嘴角微微翘起,像得意的猫。张起灵静静地望向对面,忽然眼神一动。

  只见吴邪背后的云层裂开了一条缝隙,一道金色的阳光洒下来,给湖面镀了一层浅金色的波纹。

  渐渐地,那金色融进了水中,湖水的灰调渐渐褪去,变成泛着青色的鱼肚白。随着光的蔓延,那层青色逐渐变亮、变深,最终成了澄净的天青色,与远处的天空嵌合为一体。

  像是抖落了一身的征尘,沉沉睡去后,重新睁开眼时看到的万里晴空。

  风和阳光将云层融化搅散,只剩几片浮在空中,像蓝色水晶里散落的白色棉絮。远处,一黑一白两个人影静默地相对而立,仿佛也凝固在这方无边的水晶中。突然,那道白色的身影动了起来,在他抬步的一瞬,无数的涟漪从空中荡开,水晶的一角顷刻粉碎——

  天地倒转,张起灵看到吴邪踏碎波光与浮云,从荡涤一新的青色长空向自己走来。那张面孔越来越近,随后眼前光线一暗,前额抵上了一片温热的肌肤。

  “好啊。”额头相抵,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。

  黑色的螺旋桨再次升起,拉高,辽阔的湖面渐渐收了进来,白色的盐原簇拥着渐变的天青色的湖面,远远看去,就像是一片冰封的海。

  它再次缓缓降落,推向岸边,这次却停驻在了半空。在它面前,悬停着一架白色的无人机。

  放晴之后,游客也跟着太阳一齐冒了出来。一朵朵红裙在岸边聚集,下入湖中后便往四面飘散。两人路过其中一朵时,一道惊诧的男声在耳边响起:

  “关老师?”

  张起灵立刻转头,那朵红裙转过身来,赫然是一张男人的脸。

  “是关根老师吗?”穿着红裙的长发男人有些不敢相信地凑了过来,又确认了一次。

  吴邪显然也愣住了,他眯了眯眼,忽然恍然大悟似地“啊——”了一声:“张克!”

  男人闻言瞬间激动起来,紧紧握住吴邪的手大力摇晃:“真的是关老师!好久不见好久不见,这也太巧了吧!”

  吴邪笑着跟他握手寒暄:“好久不见,最近怎么样?”

  叫张克的男人笑道:“还是老样子!这不社里又要出新刊吗,带三五只小猫来这边转转。关老师也是接了片子?打算走哪条线?”

  “片子是有接,不过是顺带的,我们就是随便转转,”吴邪目光一瞥,看向站在不远处往这边看的几个男女:“你们打算走哪边?”

  “这个系列专题还挺多的,我们得到阿里走一圈,怎么样,关老师要不要一起?”

  “不错不错,”吴邪笑着摆摆手,抽空往张起灵站着的方向瞄了一眼:“不过我这年纪上来了,你知道,到这地方得看情况。”

  张克刚开始还觉得他在打趣,后来仔细看了看,那人的脸色似乎确实不如以前,这才正色道:“理解理解。身体第一。那关老师,咱们就路上见?”

  “路上见,”吴邪又跟他握了握手,这回笑容里带了一丝捉狭:“说起来,您这扮相是——”

  张克低头一看,这才如梦初醒,两颊瞬间飚红:“那什么,盐湖肯定得拍人,组里女生没人愿意穿这个,剩下那俩又都是虎背熊腰的,这不是只能舍身当道具了么?”

  “行,”吴邪笑着拍了拍张克的肩,“那你们继续,我们要往前赶路了。”

  张克跟人道完别,才猛然发现旁边还站着一个人,而自己竟然一直都没发现:“啊——这位是?”

  “我徒弟,”吴邪又往后瞥了一眼,笑得像只得了逞的狐狸:“算是你本家,也姓张。”

  “原来是张小哥。”张克了然,最后又挥了挥手:“那我去忙了,关老师和张小哥,你们路上小心啊!”

  一只花色水鸟立在草尖,歪头看向公路尽头驶来的车辆。在黑色路虎呼啸而过之前,扑棱翅膀掠向了天空。

  “刚才那个张克,”驾驶位上的吴邪突然开口,“我之前调查过,不是你们家的,放心。”

  “嗯。我知道。”张起灵回道。

  吴邪有些诧异地转头看了他一眼:“小哥你认识他?”

  “他帮过你。”他也转头看向吴邪。

  听到张克名字的时候,他就有一种隐约的熟悉感,通过两人的交谈,他逐渐想起这种熟悉感来自哪里。

  吴邪的沙海计划。

  离开青铜门之后,他发现很多事情都跟原来不一样了。有人告诉他吴邪结束了一切,但这显然不可能。这一切不可能结束,即便结束,也不会由吴邪来完成。比起一切的终结,这更像是另一个局。

  那么,是谁设了这个局?

  吴邪在一个看似平常的早晨给了他答案。那人把他叫到自己的房间,从柜子的暗格里,掏出了摞起来足有半人高的笔记。

  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月,他把自己关进那间屋子里,除了吃喝就是翻阅那些笔记,跟当年的吴邪如出一辙。

  最后一本笔记的最后一页,夹着一张1开大的白纸,纸上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,字与字被蛛网一般纵横交错、虚实相间的线所连接。仔细看去,那些字都是人名,那些线则是这些人已经存在,或者即将发生的联系。

  在这张巨网的中心,他看到了自己的名字。

  这一个月的最后三天,他背下了这张纸上的全部内容,将这张密不透风的巨网,刻进了自己的脑海。

  因此,当他将张克与沙海计划联系起来时,几乎是在瞬间就确认了他的身份。

  实际上,在这张由上千人组成的巨网中,只有极少数人跟吴邪有着直接联系,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自己是计划中的一分子。张克是其中不算重要,但比较特殊的一位。他是一家自然地理杂志的摄影,毕业不久就入了行,在野外摸爬滚打的时候认识了同为摄影师的吴邪——那时的关根在业内已经小有名气。因为姓氏的原因,吴邪极其精细地调查了此人的祖宗十代、九族五服,用胖子的话说,绝对是史上最严格的政审。摸清底细后,吴邪又觉得不能白费这个力气,再加上张克跟自己在藏地混迹多日,早已被人盯上,干脆顺手就把人放在了自己的棋盘上。两人告别后,张克按着“自己”的计划继续前行,成功帮助吴邪引开了一波暗哨。

  所以当张起灵认出张克时,心中其实是有谢意的。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,这谢意不能直接表现出来——毕竟在张克本人看来,他只是根据当时的情况对路线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调整,压根没想到这可能救了吴邪一命。

  不过敏锐如吴邪,却似乎已经看出了他的心思。只见他摆了摆手,状似随意地说道:“不妨事。统共就这一条路,往后遇见的机会多得是,”说着他看了眼导航,“我们今天要开到——”

  一句话哽在喉咙里,只见他浑身打了个激灵,目光迅速回到车道上。

  张起灵直起身,瞬间警觉起来。他顺着吴邪的目光看过去,只见地图上,绵延曲折的绿色公路指向一枚红点,红点旁标注着三个字。

  格尔木。

fin

  

瓜农的碎碎念:距离产生美,请勿靠近野生土拨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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